在先秦时期,首先经历过商鞅变法的秦国开始实行小家制度,要求及冠或者成婚之后的儿子脱离父母的家庭,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自此秦国开始脱离宗法制的影响,在那时的家庭一般都是两代人,即为父母和未成年的子女,这种家庭结构和现如今的核心家庭结构一致。
在汉初,家庭结构和规模和之前的并无两样,但是随着统一带来的稳定局面的产生,以贾谊为代表的大家们开始纷纷对于商鞅变法实行的家庭管理制度持有异议。
之后汉武帝又将儒学定为官方思想,主张以孝道治理天下,于是父母在世时就分家的行为逐渐遭到批评,民间也慢慢建立起三世同堂的家庭结构,五口之家变为通常情况下的家庭规模。
从东汉末年到南北朝时期,在北方地区某些家庭为了避祸,依附于当时的士族大家,因此出现了千人规模的特大型复合家庭,当时这只是极少数现象,绝大部分家庭还是维持着之前的规模。
但是到了隋唐时期,因为强大的中央集权统治再次出现,士族大家的势力逐渐衰弱,官府开始加大对于一般民户的掌控,因此少数的大家庭也回归了正常的规模和结构。
在唐代时期,在正史典籍的记载中可以发现,普通家庭的人口数明显多于秦汉时期。尤其是在敦煌吐鲁番户籍资料中可以查阅到,大多数家庭超过了五口,平均的家庭规模是八口之家,甚至有些时候到达了九口。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唐朝家庭规模如此之大呢?
这主要是出于两点缘由,最为重要的缘由是唐朝法令的影响。因为唐朝法令明确规定,如果祖父母或者是父母在世时,子女或者子孙不得分家,否则可能会面临流放三年的刑罚。
虽然这一法令是唐朝政府将礼制和法令相结合而出现的产物,只是在道德层面上具有比较大的约束力,重要是倡导统一大家庭的维系,违反者不一定就会受到这样严厉的惩罚。但是考虑到在封建社会下法律和官府对于普通百姓的权威性和约束性,这样一条法令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达到了维系家庭关系的作用。
因此在很多时候,即使子女在父母在世时已经分家,各家财产也已经分割好,但是仍然
在官府登记户籍时谎称并没有分家,将几个小家庭合在一起申报,将父亲或者祖父作为户主,这就是所谓的“相冒合户”现象。
这样一来,大家长们既可以满足孩子们想要分家单过的愿望,又能按照官府规定办事,是一举两得的行为。同时官府并非不知道民间这样的私下行为,对于分家分割财产这种行为也并没有异议,只要各个小家庭在户籍上仍然属于一个大家庭,官府是不会横加干涉的。
在《唐律疏议》中就有相关的法律记载:“但云别籍,不云令其异财,令异财者明其无罪。”
因为在当时“相冒合户”属于常态,因此官府也了解用户籍来统计数字是不正确的,因此官府更加看重的数字是“丁”的数目。同时为了具体地记录人丁,唐朝官府根据年龄将人口分为从黄、小、中、丁、老五个类型的人群。
第二个缘由在于,在唐朝的户籍上有些可能记录了大龄女儿,虽然这其中有一部分可能已经在婆家入籍,但是在娘家仍然记录在册。
再者奴婢虽然可以被视作为唐朝人的家庭财产,但是有些家庭在户籍上还把奴婢登记在册,有其详细的姓名、年岁,因此唐朝户籍上的人口偏多,及爱听规模略大。
宋朝不同的赋役制度引发“诡名子户”现象,促进了小家庭的产生
和唐朝情况相反的是,宋朝的家庭规模普遍偏小。根据史料记载,学者计算宋朝的平均家庭规模在一人到三人之间,这个数字远远小于五口之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点就是因为宋朝不同于唐朝的赋役制度。
宋朝的赋役制度制度分为三种,职役、差役和夫役。前两种服役的人员需要征收税款和看管、运送关务,因此一旦出现差池,那么服役的人需要承担责任,补齐空缺的数额或者物资。
因此一般这两种徭役都是家庭富裕的人承担,贫苦人家承担不起失误的代价。那么如何评估富户呢?这一来就得依赖于户等制度。
户等制度,顾名思义就是按照家庭人口和财产的多寡划分民户等级,让民户等级高的承担比重更高的徭役。但是人们肯定是对徭役避之不及,因此各个家庭想尽办法缩小家庭规模,早早地就分家分割财产。在等级户籍之时,哪怕是还没有分家的家庭也会上报为已经分家的小家庭,这就是
“诡名子户”
的现象。
于是在宋朝出现了一些为了降低户等的极端行为,比如《续资治通鉴长编》中就有对此类事件的描述:
“至有孀母改嫁,亲族分居,或弃田与人以免上等,或非命求死以就单丁。”
甚至还有劝告促使祖母、母亲改嫁来降低户等的极端行为。
在宋朝赋役制度的推动下,当时的年轻人早早分家乃是常态,也是大势所趋,这样既可以保护家庭财产,又能满足年轻人自立门户不受约束的愿望。
民间分家风气在社会上的盛行一时,即使宋朝在一开始是沿用了唐朝严禁分家的法令,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让步,不再反对父母在世时的分家行为。
之前不允许子女在父母三年丧期里分家的法令也被废止,但是子女只必须在处理好父母或者祖父母的丧事才可分家。
在《续资治通鉴长编》中同样有相关记载:“在诏士庶之家,应祖父母、父母未葬者不得析居。”
另一方面,在宋朝户籍上只记录男丁的数目,不记录妇女、老人或者幼童数目,比如十九岁以下和六十岁以上的男子也不会记录在册,不属于男丁,这也是造成宋朝户籍人口数目过少的缘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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